然后,她迅速将房门反锁住。
擒雨才堪堪站稳,就看到门被锁上,顿时心急如焚。
“你想对少主做什么?!开门!”擒雨狠狠踹了两脚房门,想要踹开,但王府的门实在是结实,他用了那么大的力气竟然纹丝不动。
他抓住门口一个小厮,厉声道:“快去叫你们王爷过来,你们的王妃要反了,她想对我们少主不利!”
小厮吓得不轻,赶忙跑去找人了。
而擒雨就在门外踹,警告沈如周。
沈如周恍若未闻,她知道时间紧迫,所以得专注救治陆淮宁。
她凝眉检查了一遍陆淮宁的身体状况,竟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陆淮宁好像对她的药,有药物反应,所以才这么严重,不仅起疹子,脸上一块块的,都快肿成猪头了。
沈如周从药箱里取了一枚清毒丸给他服下,翻开药箱下层,里面是一整套的针灸工具。
随后,她动作麻利的将他的上衣解开,露出少年清瘦的胸口。
她精准落针,又快又准,扎的都是通血的穴位,清毒丸需要快速过掉她之前的喂的药,这样少年的情况就会好转了。
针灸需要时间,可这时,房门的撞击声已经很响了。
突然“砰”的一声!
房门被人猛地从外踹开!
萧辰衍和擒雨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沈如周坐在床边,而陆淮宁的衣裳全都脱掉了,她还弯腰,伏在他的身上!
萧辰衍俊美如斯的脸刹那变得铁黑,眼里全是不敢置信,怒火更是仿佛要从头顶喷涌而出——
“沈如周,你找死!”
他真是低估了沈如周的为人,不仅明目张胆的伤人,竟还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情!
萧辰衍疾步朝她冲过去,满目都是怒火,抓着她的手腕就将她拖走。
“你放手!”沈如周早就预想到他们会来,她神色冷静,用力往回扯,却敌不过萧辰衍的力气。
“我是在救他!就差最后一点了!”
“住口!还敢胡言乱语,你当本王是瞎的吗?!”萧辰衍愈发用力的捏紧她的手腕,把她从床上拽了下来!
沈如周被他拖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被强硬带走,她的最后一眼,只能看到擒雨朝陆淮宁冲了过去,陆淮宁依旧没醒,但手指似乎动了一下……
沈如周被萧辰衍带走了,擒雨吓得腿软,跪在床前,眼睛发红。
“少主,少主,您怎么样了?”
陆淮宁紧闭着双眼,上半身的衣服都被脱了,胸口上全是银针,他赶紧将银针全都拔了,将衣服给陆淮宁穿上,用被子盖好。
“少主,您受苦了,属下是真没想到,武成王妃竟如此荒淫,卑劣!对属下脱衣漏肩,对您伸出魔爪!还这么变态,给您扎这玩意,着实太可恨了!”
等回了摄政王府,他定要将这里发生的一切,一字不落的告诉给主上,少主在这里受的这些苦,沈如周必须全都还回来!
擒雨心疼陆淮宁,却忽然见陆淮宁的手指动了动,紧接着缓缓睁开了眼睛,他顿时大喜,喜极而泣。
“少主,您醒了?!”
“肯定是先前龚大夫给您扎的那两针奏效了,太好了,您没事,属下也能跟主上有所交代了!”
他根本没往沈如周救人方面去想,毕竟所有人都在说,沈如周不会医术。
而陆淮宁只是睁开了眼睛,意识还很薄弱,无法开口。
……
此时,沈如周被怒不可遏的萧辰衍拖到了院里。
他一个使力,沈如周就身体不稳的跪了下去。
她刚想起身,却被萧辰衍狠狠捏住了下巴,被迫跪下。
萧辰衍俊美的脸上铁青难看,漆黑的瞳仁里映着沈如周那张绝色又倔强的脸。
沈如周那身红色的衣裙,像是他眼睛里燃烧的火焰。
“沈如周,你怎么什么人都敢招惹,你知道那是谁么?他是陆淮宁,是摄政王最疼的徒弟!你竟敢接连祸害?!”
“本王让你安分守己一点,你耳聋么?!”
之前还能算做巧合,意外,有心救人却用错手段,现在,就是板上钉钉的谋害!
沈如周仰头看着他的脸,神情没有丝毫怯懦。
“我在救他。”
萧辰衍的怒气更盛:“脱他的衣服,把他扎成刺猬,就是在救他?!”
“沈如周,你有什么本事,本王全都一清二楚!”
“本王不管你突然间抽什么风,为何一夜性情大变,哪怕你突然学了点皮毛,会了点医术,你也没本事治好人,在本王面前撒谎,就是自寻死路!”
沈如周漂亮的脸上神色沉了下去,垂在身侧的双手握起。
“我确实只会皮毛,但他这病我擅长,所以我能我也敢救他!他浑身起红疹,体温过高需要散热,也需要用针灸为他推血,这样才能好起来。”
“如果刚才不是你冲进来阻止,这会儿他早就已经好了!”
萧辰衍气息一冷,忽然猛地扼住了她的脖颈,厉声道:“还信口雌黄!”
“像你这般心狠歹毒的人,不出去害人,就已经算是你有良心了!”
沈如周被他掐的有些窒息,脸上陡然升起了不正常的潮红,眼睛亮的叫人心惊。
她一只手扒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拿过银针,又狠又重的扎进了他的胳膊上。
萧辰衍顿时疼的松手,沈如周得以喘息,他却愈发怒火中烧,刚想发火,脑袋忽然又疼了起来。
紧接着,一段模糊的画面骤然在他脑海中乍现——
这次,沈如周身披凤袍,头戴凤冠,她不知冲谁温柔一笑,刹那间美的不可方物,他的心神微微荡漾。
可下一秒,那画面的色调一下变得发暗,沈如周身上的凤袍,都被鲜血染红。
她闭着眼整个人几乎都泡在了血泊里,然后画面开始变得破碎,她就那么一点点的,碎在了他的视线中……
顿时,一股强烈的,窒息的痛意席卷翻滚而上,萧辰衍蓦然捂住了心口,再看向沈如周时,眼里只剩下震惊。
为什么他又忽然看到这样奇奇怪怪的画面?
沈如周为什么会身穿凤袍?
为什么她会那样惨烈的倒在血泊之中,又为什么,他会那样的心痛……
难道,这是什么未知的预言么?
沈如周捂着脖子咳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呼吸。
她慢慢的站直了身体,看着震愕的萧辰衍,她的眼睛里再无昔日的温情,白璧无瑕的脸上神色沉冷。
被误解多少次了,她居然还不死心的想对萧辰衍解释,真是上辈子的苦没吃够!
她会不会医术,是不是在救人,这些对萧辰衍来说,根本不重要。
在他的眼里,她不过就是一个强嫁给他的,卑劣阴狠的将军府嫡女罢了,不值得相信。毣趣阅
“萧辰衍,既然你觉得,我惹是生非连累了你,那就趁你没得罪摄政王之前,赶紧同我和离,或者……”
她勾了下嘴角,“给我一封休书也行——”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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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