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连缓了好半天,才回想了起来,“奴才,奴才正要去御花园打扫,路过暖阁,就被郡主抓了进来,还灌下了什么药,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话音刚落,长公主就上前直接甩了他一巴掌,怒斥道:“胡说,嘉宁哪来那么大的力气能抓你进来?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胡乱攀咬郡主?”
沈如周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冷笑了一声,“万年春药效极烈,嘉宁在药物的作用下,变得生猛了些,也不是不可能。”
言毕,她又打量了一下嘉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故意道:“该不会是郡主和擒雨约好了在这里见面,结果自己先服下了药,药力发作太快就一不小心抓错了人?”
擒雨立即否认,“王妃,属下与郡主从无联系,这次进宫也是一直跟在摄政王身边的,绝不可能与郡主私会。”
“沈如周,你休要栽赃陷害他人,分明是你给我下的药,想要害死我。”
嘉宁眼眶充血,无比憎恨的看着沈如周,就差扑上去一口咬死她了。
她怎么敢!怎么敢把擒雨牵涉其中!
萧辰衍见状,脸色难看的厉害,他在沈如周耳边低语,“你只管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不要给嘉宁扣帽子!沈如周,你在胡乱攀扯,本王也保不了你!”
沈楚暮站的离沈如周近,他自小习武,耳力极好,将萧辰衍的话听的一清二楚,故而他的脸倏地黑了下来。
沈如周一把推开萧辰衍,她知道郡主的软肋就是擒雨,便蛇打七寸,直逼要害。
“嘉宁,你可想过,若真是我下药陷害你和擒雨,那么此时李连的下场就是擒雨的!”
嘉宁的目光猛地转向了李连,只一眼,她眼中的嫌恶便转化成痛苦与不舍,她怎么能忍心让擒雨也变成李连那副惨状!
事到如今,为了擒雨,她只能豁出去了!
嘉宁一咬牙,扑通一声跪下,涕泗横流的说出了真相,“是我,都是我的错。我为了能跟擒雨在一起,就想着给他下了药,然后生米煮成熟饭,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说着,她深情又绝望的看了一下擒雨,而后跪着膝行了几步,到永安帝跟前,磕头求原谅。
“皇上,擒雨没有错,他从始至终都毫不知情的,都是嘉宁一时鬼迷心窍才出此下策的。”
“如今嘉宁已经失了身,名声也毁了,怕是无人可嫁了,求皇上开恩,为嘉宁和擒雨赐婚。”
长公主脸色铁青,喝道:“一派胡言!父皇,嘉宁中了药还未完全清醒,刚刚都是胡言乱语的!”
她奋力解释,又指着擒雨,“都是他,一个侍卫妄想高攀郡主,故意怂恿嘉宁……”
嘉宁生怕擒雨会因此受到责罚,不待母亲说完,便抢过话来,“不,不是的,都是我,是我计划的这一切,所有的罪责我愿意一力承担。”biqubu.
“我就是不想嫁给沈楚暮,一介武夫粗鄙不堪,还杀过人,双手都是血腥味儿,我想起来都觉得无比恶心,我只喜欢擒雨,只想嫁给他,求皇上成全!”
沈如周一脸的难以置信,自家哥哥那样好,怎么就被嘉宁说得如此不堪入目!
她也不看看自己那么蠢,根本就配不上哥哥,也不知哪儿来的脸嫌弃别人!
沈楚暮幸亏是风度好,从来都不打女人,否则今天嘉宁即便是郡主,他也不能轻易放过她。
他是上过战场杀过人,可那是保家卫国的壮举,将士们在前线上阵杀敌,难道就是为了保护这些愚不可及的人?!
还双手沾满了血腥味儿,他抬起双手闻了一下,眉头紧皱,声音也没有控制,“没有血腥味儿啊,我之前净手的水宫女还放了花露的。”
永安帝大手一拂,桌案上的点心茶盏都滚落了下来,噼里啪啦散落一地,他气得脸色青白一片,胸前剧烈地起伏着。
“真是不知廉耻,皇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萧辰衍连忙劝道:“父皇息怒,嘉宁一时糊涂,才做下此事,擒雨区区一个侍卫,身份低微怎么配得上她,请父皇看在她年纪尚幼,饶她一回。”
嘉宁眼泪都来不及擦,砰砰又磕了两个头,咬牙道:“我就是喜欢他这个人,他救过我的命,我愿意以身相许。”
“我们纵使身份有别又如何,大不了,皇上您给他升一升就好了。我愿意嫁给他,给他生儿育女,我们一定会恩爱共白头!”
沈如周听的头疼又恶心,她以为官位是大白菜?说封就封?
但这顿倾诉衷肠没感动沈如周,倒是感动的皇后落泪了。
她拿着帕子抹了一下眼角,温声说道:“皇上,我瞧着嘉宁是动了真情了,不若就成全了她吧。”
长公主哪里肯,她直接拒绝,“嘉宁可是皇家的郡主,怎么能下嫁给一个下贱的侍卫?”
擒雨吓得脸都白了,直直的跪了下去,“擒雨身份低微,不敢高攀,还请郡主另择佳婿。”
嘉宁眼中噙着泪,凌乱的头发散落脸侧,眼神哀戚的看着擒雨。
“我已经名声尽毁了,现在不存在身份配不配的问题了,擒雨,我只有你了,无论如何我也要嫁给你。”
沈如周看着嘉宁,很有一种把她脑子里的水晃出来的冲动,堂堂贵女,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真是,“脸皮真是够厚,哪有这样逼着一个男人娶自己的。”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沈如周是挨着北修宴的,他眸中雾气弥漫,神色清冷的回头。
“半年前,也有一个女子跪在太上皇跟前说着多么倾心一个男子,请赐婚成全,倒是与如今的场景颇有几分相似。”
沈如周如遭雷劈,她干得蠢事儿,北修宴这样的位高权重的人竟都记得?那时大家看她的样子想来也不比嘉宁好多少吧?
真是年少无知啊,难怪直到现在萧辰衍都觉得她是在欲擒故纵,毕竟她曾经那样深情,脸都不要了,只想着嫁给他。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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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