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可是――我还没有决定是不是要教你呢，怎么办？”
绾舒听到这样的回问，脸上表情丝毫不变，继续道：“有什么样的交换条件，你说吧。”
“哦？很上道的么。可是，你现在还没有知道我条件的资格，怎么办呢？”
“要怎样才能达到你要的资格？”
“我要的资格，可是万里挑一。”
绾舒扬了扬眉：“看来我只是过了你的初选，还有复选，是么？”
“我喜欢聪明的孩子。”
“那复选的条件是什么？”
“你且回去吧，今晚亥时，会有人前去接你。”
见屏风后面的人再不出声，绾舒转身轻手关门出去了。
这晚，绾舒说是今日出门太累，要早休息，便早早地洗漱完毕后，打发丫鬟们都去睡了。
到了亥时，绾舒掀开被子下了床，没有惊动睡在外面的桃红，自己轻手轻脚地穿戴整齐，在桌前坐着。
亥时三刻，屋里的烛火突然熄了。一个黑影从窗口一闪进了屋，在绾舒脖子上一点，绾舒便昏睡过去。黑影将她抗在肩上，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里。
当绾舒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马车刚刚停下。
车帘被一把掀开，一个黑衣蒙面人哑着嗓子对她道：“下来吧。”
绾舒下了马车环顾四周，他们似是在一处山谷中，因为是晚上，看不清周围的景色。她抬头看了看头自己的名字。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唐糖继续问。
绾舒摇头，唐糖又问：“你是怎么被带到这里来的？”
绾舒低垂着头没有回话，唐糖也不在意她的冷淡，仍旧自顾自道：“这里看着好吓人啊，你不害怕么？”说着，她就往绾舒那边又靠了靠。
还未等绾舒回话，门就被推开来。
一个身姿婀娜，面貌普通的女人出现在门口，她扫视屋内一周，轻笑一声。
只这一声笑，绾舒便认出来，这就是白日里在鲜味居遇见的御香。
御香方一出现，屋里的孩子们便都不自觉地站起来，紧紧盯住她。
“全都到齐了，那便开始吧。”御香的声音仍旧如之前一般柔媚婉转，绾舒不知道这是否是她真实的声音，因为她第一次同自己说话时，是一个店小二的打扮。那时她的声音是不辨男女的低柔，而非现在让人酥软的媚骨。而她今日示人的这张脸，应该也是易容的。
“你们之所以会到这里来，目的各自也都清楚。我不喜同人说废话，所以，我的每一句话你们都听清楚，我可不喜欢愚笨的人。”御香眯起眼睛扫视一圈，每个同她对视的人都觉得似乎后背突然窜起一股凉意。
“接下来的两个月，你们会每晚在这里学习调香术。我会布置一些任务给你们，必须完成。两个月的时间内，通过试炼的人，自然有天大的好处，通不过的……”御香停住了话，只望着众人越发笑得鲜妍。可那笑却仍让人更加心底发凉起来。
“好了，该说的话都说完了，那就开始吧。”
御香话音一落，就见几个丫鬟每人捧着一个篓子进来，篓子里面放的全都是一模一样的香囊。
御香从袖中掏出一只香囊，略微抬起给众人示意：“我这里有一个香囊，等会儿会给你们每个人闻一下，然后你们从篓子里的这些香囊里，找出跟这只香囊一样的味道。”
绾舒眉头一皱，这篓子中香囊这样多，香味大多混合在一起了。只是给闻一下，就要找出一样味道的香囊来，这个难度实在是非常人所及……
她转头打量周围人的反应，果然见其他人也都是目瞪口呆。
“姐姐，只给闻一下，就要找出一模一样的，这未免也太难了……”当即就有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开口道。那女孩长得眉清目秀，衣着也很好，一看便知是个大家小姐。
“哦？难么？觉得难的话，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御香望着她，眼中笑意盈盈。
那女孩子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离开。
“既然没什么疑问了，那就开始吧。”
御香一抬手，就有一个丫鬟过来接过那只香囊。然后挨个给屋里的孩子们闻了。闻过味道的，就都忙着又在篓子里翻找。
有人一下子就拿出一个香囊紧握在手里，有人则是抓耳挠腮一番，才不确定地拿了一个。
绾舒闻了一下之后，就迅速从篓子里找出了那只香囊的味道。虽然篓中香囊甚多，但是那个香囊的香味略微有些清凉。仔细辨别的话。还是可以区分出来的。
那个叫唐糖的女孩子见绾舒选好了自己要的香囊，犹豫了一番，才终于挑出来一个。
待得所有人都选完后，丫鬟们就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现在每个人都选一处地方站着。记得跟别人离远点，这个房间足够大，不需要你们都贴在一起。站好后。打开你们的香囊，将里面的细粉均匀地在自己周身洒一个圈”御香一边说着，一边用纤长的手指一指唐糖。“你，往旁边站一站，贴她那么紧做什么。”
唐糖看了御香一眼，又看了面无表情的绾舒一眼，苦着小脸往旁边挪了挪。
等所有人都做完之后，御香又道：“过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挪动一步。直到我允许你们动为止。”
说完，御香转身出去。门关起的一瞬间，屋里的蜡烛也突然熄灭了。
几声急促的尖叫声响起，是屋里的女孩子害怕了。
绾舒右方几步远处，传来唐糖带着哭腔的声音：“这是要做什么啊，我好害怕……”
骚乱没有持续多久，就听见一阵诡异的笛声响起。也不知那吹笛人奏的是什么曲子，忽高忽低，忽长忽短，听得人心里发慌。
屋里突然传来细微的“沙沙”声，一开始只有一点，后来这“沙沙声”越来越大。
“喂，你听见什么声音了么？”屋里一片漆黑，唐糖只能估摸着方向问绾舒。
就在这时，只听个女孩子突然惨叫一声，而后就是撕心裂肺的哭喊。
众人被吓了一跳，纷纷望向惨叫声传来的方向，可是眼前漆黑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怎么了？怎么了？”有人焦急地问。
又是一声惨叫声传来，有一个女孩子好像摔倒在地，激烈地翻滚着，一边惨叫一边哭喊着“救命”。那凄厉的声音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越发地让人毛骨悚然。
屋里的孩子们开始慌了，有的询问出什么事了，有的也跟着开始喊“救命”，有的大声哭起来，还有离门口近的，则冲上前几步使劲拍打房门。
之后又有一个的惨叫声传来，屋子里凄厉的叫声此起彼伏，好似地狱中的怨魂现世。
惨叫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渐渐小了下去，而后就完全停了，只剩下混乱的哭喊声和抽泣声。
绾舒自始至终都蹲在地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头，将耳朵埋在膝盖里。
不是不害怕，不是不心慌，可是她牢牢地记着御香之前说过的话――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挪动一步。
约莫一炷香后，屋中的烛火“腾”地一下都亮了起来。
屋中众人瞬间安静，可是在看清了周围的景象之后，顿时又都尖叫起来。
绾舒抬头望去，只见屋中的地上爬满了细细的小蛇，密密麻麻，吐着蛇信，绾舒顿时面色一白。
这些小蛇并没有爬到香粉洒的圈子里，只是在一个个圈子外游走。
可是，也有例外。
有两个香粉撒过的圈子里也爬满了蛇，而原先站在那两个圈子里的两个女孩，此刻都躺在地上，全身乌黑肿胀，周身游走着小蛇，已然毙命。
还有一个男孩子扑倒在门口，同那两位女孩子一样，也已没了性命。可是他身边的那个香粉圈子里，却并没有任何蛇。
屋中的场景实在太过惨烈恶心，顿时屋里这些十岁左右的孩子们就开始哭的哭，吐的吐。
绾舒惨白着脸闭上眼睛，不去看身边那些恶心的场景，唐糖则大哭着抱头缩在地上。
诡异的笛声再次响起，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屋中的小蛇听到笛音后，纷纷从门口游走出去。
御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她扫视屋中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只死了三个，还不错。”
绾舒心下一惊，她这样的语气，好似对这个结果甚为满意！
“好了，都给我安静一下。”御香扬声道。
屋中的孩子们有的在见到她来的时候就慢慢安静下来，还有的则仍旧不管不顾地哭着。
“安静！”一声厉喝传来，顿时屋中还在哭的孩子都止住了声。可是他们明明还都大张着嘴巴，仍旧在哭喊的样子。
“真是的，非得这么凶你们才肯听话。以后若是再敢犯，可就不只是说不出话来这么简单了哦。我的调香术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学的。御香轻抚头发，娇声一笑，眼中光芒潋滟，语气轻柔得好似在跟情人呢喃，“不能通过试炼的人，还有，不听话的人――就只有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