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个月，周家旁系宗亲就发生了十起暗杀和五起影响较大的械斗，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情况，已经完全脱离了权力之争的范畴，痛失爱子的宗亲们对凶手恨出血來，甚至连影响都不顾，甚至当街砍杀疑凶。
情势一下子变得极其紧张而又复杂，杀红了眼的旁系和潜伏在暗处的宗亲都在蠢蠢欲动，一触即发。
为此，周大伯借口养老，带着他那一脉的几个比较优秀的耀字辈的后辈当天晚上就坐私人飞机，直接飞往澳洲，至于那一脉的产业则交给他的两个儿子，并且严厉告诫他们这段时间必须低调行事以韬光养晦。
周衍坐在巨大办公桌后面听程凡一五一十地报告最近的情势，当程凡报告结束的时候，他这才放下刚刚签好的文件，语波不惊地问：“言归最近情况怎么样！”
周衍甚至沒有多问程凡一句关于他的那些亲戚之间的恩怨，似乎对这些人的反应早就预料到一样。
“对公司所有的流程和情况都能倒背如流了！”说到这儿程凡语气中流露出赞许的情绪：“不得不承认，言归这个人在某些方面非常有天赋！”
仿佛终于对程凡的话感兴趣，周衍抬眸盯着程凡的脸，挑眉道：“比如说！”
“我们有几个空壳公司被人发现，如果不是言归，我们不可能在短短三天之内就让对方接受和解协议！”程凡说：“还有我们的基金，上周因为一个交易员的失误引來证监局的调查，如果不是言归，那么我们有可能就会面临由于内部控制有重大缺陷而被停牌整顿并且还得交一笔巨额罚款！”
“他果然有些能耐！”
程凡听到这一句，嘴角忽然浮现出一抹暧昧不明的笑意：“律师的长处就是诡辩，何况他以前专攻经济案子，恐怕相关的案例已经见过很多！”
周衍好心情地问：“那么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程凡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顿了顿才说：“我认为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您知道他进公司的时间太短了，他的信任仍需要时间的考验……”
“我分得清谁是自己人！”周衍淡淡打断程凡，然而当他看到程凡脸上一闪而过的古怪神情，却忽然笑了笑，站了起來，绕过巨大的办公桌走到程凡身边，安慰地拍拍对方的肩膀说：“只是最近公司很缺人手，我非常需要像言归这样的人才，但无论我重用了谁，在我心中真正值得信赖的仍旧是你们这群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好了，你出去工作吧！”
程凡心中一凛：“是！”说完便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周衍靠在办公桌的边缘，双手环胸地看着程凡离开总裁办公室，很快往电梯那边走，才蓦地收回目光，在心底叹了口气。
就连程凡这样的人，在欣赏言归的同时，也不免要防备对方侵犯到他们这群开国功臣的利益。
但黎森的确沒有看错，言归是个非常有才干的人，他才进公司一个月，就完全展现了他在经济案件上的才华，也体现了他的价值。
如果黎森还在的话，言归在公司里已经不会像现在这样艰难，周衍早就知道言归处处受他的这群元老的掣肘，想轻而易举地融入一个经历过生死威胁的团队不容易，毕竟人家的交情都是用命换回來的，他一个连血都沒为他们流过的外人有什么资格谈信任。
但也正因如此，才是最考验言归的地方。
周衍的眼底的颜色变得深沉，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言归会有何反应了。
过了一会儿，周衍这才又回到办公桌后面办公，他按下内线把新招的助手唤进來，然后吩咐对方把他新签好的文件分发下去，然而当他刚刚把事情交代清楚的时候，就看到周青跟在沈慕白身后，两个人神情凝重地朝他走來。
周衍打发助理出去，随即起身走到门口迎接沈慕白。
沈慕白前脚才踏入办公室，周衍便拉住沈慕白的手，不失温柔地强行把沈慕白拉到沙发上坐下，亲自去倒了一杯水塞进沈慕白的手里，才坐到沈慕白身边，关切地问道：“阿白，你不好好在家休息，怎么过來了！”
周青哀怨地盯了周衍好几十秒，发现自家老板依旧把他当成透明，这才哀叹一声，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唤道：“咳咳，老板！”
周衍慢慢地转过脸，疑问道：“嗯！”
沈慕白乐得周衍转移了视线，若无其事地一口气把温水都喝光，余光却瞥见周青盯着他，喉头明显滚动了一下，是一个吞咽口水的动作。
沈慕白不易察觉地勾起唇角，他知道周青今早忙活了一个上午连半口水都沒喝，现在喉咙干涸得要冒火了。
最近周衍很忙，所以沈慕白找到了新的乐趣，就是用强权压迫周青，然后看着周青眼巴巴地盯着自己又不敢反抗的样子，沈慕白不做杀手行当，就只能以欺负人为乐了。
周青眼底的哀怨更明显了，下意识地舔了舔几乎干裂的双唇，强忍着愤愤不平报告说：“老板，我们抓到姜野了，您要不要过去看一下！”
“过去喝水吧！”周衍恨铁不成钢，心说他也沒虐待周青啊！这白痴怎么都不知道在外面解渴了再进來跟他报告：“你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子，幸好周婧最近到下面巡查军工厂了，要是被她看见你狼狈不堪的样子，你会被羞辱至死的！”
周青：“……”深受打击地默默跑去喝水了。
沈慕白这时候才转回头，发现沈慕白脸上有一闪而逝的失望，然而语气却少了责备而多了一分温柔：“阿白，你怎么跟周青一起过來了！”
“今天早上我看到周青匆匆带人出去，我就跟着一起出去了！”沈慕白毫无已经戳中周衍禁区的自觉：“看到他们忙着救什么人的时候，我就顺手把姜野从一辆快要爆炸的汽车里拉了出來！”